一万多个日夜的守护,她将堂伯当作亲生父亲般照料;二十八载春秋的陪伴,她用柔弱的肩膀扛起超越血缘的亲情。在她日复一日的守护里,流露了至真至纯的善良;在她年复一年的坚持中,诠释了至刚至柔的品格。她就是太湖好人,太湖县城西乡幸福村村民王华琴。
清晨五点半,薄雾笼罩,王华琴已经轻手轻脚地起床。她熟练地打来温水,为82岁的姚银昌洗脸、擦手。老人安静地坐着,像个孩子一样任由侄媳擦拭。早餐时分,粥香在屋里弥漫,王华琴舀起一小勺,轻轻吹了吹,小心地送到老人嘴边。有时老人会倔强地别过头去,她便柔声哄着:“大伯,再吃一口,今天的粥可香了。”说话间,不忘用指尖为他拭去嘴角的粥渍。这样一个寻常的清晨,在这个朴素的农家小院里,已经静静重复了一万多个日夜。
这个王华琴悉心照料的老人,是丈夫姚万青的堂伯。堂伯姚银昌3岁失明,从未进过学堂,年轻时全靠堂弟——姚万青的父亲照料。在最艰难的岁月里,两兄弟曾靠一筐红薯相依为命。后来分家时,一个沉重的选择摆在面前:谁来照顾失明的堂伯?看着年迈的公公,王华琴和丈夫相视一眼,主动接过了这个重担。“当时没想太多,公公年龄大了,就觉得不能让老人没人管。”这个朴素的决定,让她开始了长达二十八年的守护。
回忆起那些年,王华琴的目光变得悠远。丈夫常年在外打工,照顾堂伯、拉扯一双儿女的重担全压在她柔弱的肩上。在农村,耕田种地本是最平常的劳作,却成为了王华琴的一大难题。“人在田里,心却总悬在家里。”她轻声说,“每隔个把小时就要跑回家看看,生怕大伯摔倒了,又怕孩子哭闹。”从田间到家门口的那条小路,二十八年来,她不知来来回回跑了多少趟,每一步都浸透着沉甸甸的牵挂。
日子虽苦,王华琴脸上总挂着乐观的笑,唯独说起娘家母亲时,她的眼眶会悄悄泛红。娘家本是最能卸下疲惫的港湾,对她而言,却成了“近在眼前,远在心上” 的牵挂。每次和姐妹们一起回娘家,看着她们能留下来陪母亲住一晚,王华琴心里总酸酸的。“我也想多陪陪我妈,可家里的大伯离不开人啊。”二十八年来,她在娘家留宿过一夜都成奢侈,这份对母亲的愧疚,终究化作了对堂伯更细的照料。
考验总是来得突然,疫情来袭时,王华琴又一次面临艰难选择。当时她去杭州探望久别的女儿,却因疫情被困外地。一边是难得团聚的骨肉至亲,一边是家中无人照料的堂伯,返程之路更可能风险重重。那些天,她坐立难安,最终还是想方设法赶回了太湖,陪着堂伯一起隔离。隔离期间,姚银昌身体不适、食欲全无,王华琴便每天熬制红枣肉粥等流食,日夜守在床前,一勺一勺喂进他嘴里。慢慢地,老人的脸色重新红润起来,王华琴的脸颊却瘦了一圈。如今,姚银昌的精神愈发恍惚,患上了老年痴呆,照料难度更大了,但王华琴的耐心丝毫未减。
“我伯现在得了老年痴呆,像小孩子一样,平时都要我们哄他,特别是他晚上睡觉的时候,他不怎么睡,是我们哄他才睡,等他睡了我才过来做其他的事。”王华琴告诉记者。
令人欣慰的是,王华琴的付出从不求回报,却在无形中收获了最珍贵的“果实”——她把孝心悄悄种进了儿女心里。女儿从小看着母亲照顾大爷爷,早早懂得了家庭的不易,如今外出工作,会寄钱回家补贴家用;远在部队的儿子,每次打电话回来,总不忘反复叮嘱母亲“别累着自己”,知道大爷爷挑食,还特意提醒母亲用牛奶给老人补充营养。
其实,姚银昌神志尚清时,曾不止一次提出要去养老院,怕拖累侄子侄媳一家。每次听到这话,王华琴都会红着眼眶摇头:“大伯,有我们在,你哪儿也不用去。”这几年,王华琴自己患上了糖尿病,需要长期服药控制,身体比从前憔悴了不少。可再看82岁的姚银昌,在她的照料下,始终衣着整洁、头发梳得整齐,体面得看不出岁月的窘迫。如今,王华琴心里只有一个简单的念头:“我会一直把大伯照顾好,让他安安稳稳过个幸福的晚年。”她的故事,早已超出了一个家庭的边界,成了四邻八乡口口相传的美谈。
“我作为华琴的邻居来讲,她真算得上一个好人,几十年来,她帮他倒屎倒尿,捧饭给他吃,反正到哪里都把他的伯伯挂在心上,一般人是做不到的。”邻居马素芳说道。
二十八年,让王华琴从青丝到白发,她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迹,只是日复一日地做着看似平凡的小事:一口一口地喂饭,一次一次地擦洗,一夜一夜地守护。夕阳西下,王华琴推着堂伯在院子里散步,轻声细语地和他拉着家常。虽然老人已经无法回应,但她依然说着、笑着,仿佛时光还停留在二十八年前的那个春天——那时她刚接过这份责任,就暗下决心,要一辈子做这位失明老人的“灯”。
这二十八年的坚守,不仅温暖了一个失明老人的晚年,更在太湖之畔树起了一座孝老爱亲的精神丰碑。王华琴用她的人生告诉我们:有一种承诺,可以跨越血缘;有一种守护,能够永恒如初。(王璇 黄德丰)
来源:中安在线
